咸咸咸鱼絮

第二十一章

 

  时间终于走到了年底。

  圣诞后紧接着就是元旦，这段期间内事务所可算是门庭若市，测算姻缘和占卜爱情运势的人络绎不绝。

  “救命啊，怎么那么多人来算姻缘啊！最离谱就是刚刚来了个求姻缘的，我们这又不是月老庙！”

  店铺打烊后，星猫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他很讨厌不停地做同一件事，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能帮大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是件很浪漫事呀星猫。”

  对比星猫，妮妮倒是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

  “对啊，我师父也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正在帮妮妮收拾占卜道具的阿牛开口，“成就了好姻缘，也算你功德一件呢星猫。”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星猫躺倒在沙发上并不想说话。

  阿杰翻出一本黄历，“春节前后有几天是适合婚嫁的日子，元旦后估计来的人会更多。” 

  星猫听了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我不干啦！我要把罢工！！”

  “安静点！”正在看解密综艺却被星猫打扰到的欧应万敲了下星猫的脑袋，“再说你是老板，罢什么工？”

  星猫吃痛的“嗷”了一声，“欧应万你知不知道你打人有多痛啊！”

  “哦？”欧应万一挑眉，“那下次换电击？”

  “噫！”星猫立马换上一副赔笑脸，“不不不，这就不必了！”

  “星猫，告诉你个好消息。”一直在看手机的大尾突然把手机屏幕对着星猫，“阿杰做的小程序和app已经可以使用了。”

  星猫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小程序和app？”

  “你不是说一直给人测算很烦吗？”大尾收起手机，“所以阿杰这小子就跟我说他想做个微信小程序，让想测算或占卜的人直接在手机上操作，方便大家，也减轻我们的压力。”

  “真的吗阿杰？！”星猫星星眼看着犹如救世主降临的阿杰。

  阿杰得意的勾起嘴角，“我之前跟大尾把命理推算的理论全部数据化，又在妮妮的帮助下，将她的占卜做成理论然后数据化，在确保小程序正常运行后，我又把所有数据整合，做了一款APP。”

  星猫目瞪口呆，难怪有段时间大尾和阿杰总是凑在一起说什么小程序，原来他们密谋了这么久！

  阿杰仿佛有读心术似的看穿了星猫的内心独白，“我们做这些从来没有瞒着谁，所以不算密谋。”

  星猫一惊，随后又因被看穿而觉得不爽，“你们民俗专业的人还会读心吗？！”

  阿杰歪了歪脑袋，“不，这只是我的直觉。”

  “好了。”大尾打断两人没有意义的对话，“之后再有人来找你算命或者算姻缘，你就让他们自己用手机算吧。”

  “ok！”想到以后又可以摸鱼，星猫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你阿杰！”说着星猫就冲过去想给阿杰一个大大的熊抱，“我要让佳佳给你加鸡腿！”

  阿杰无情地挡住星猫的脸，“加鸡腿可以，拥抱就算了。”

 

  今年的最后一个清晨也如约而至。

  怪卡起床后习惯性地看向帅戈的床，床上的被子还是隆起的状态，看样子帅戈还在睡觉。

  只不过……哪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怪卡小心翼翼地走到帅戈床边，轻轻地拉开被子，然后看到了一张不属于帅戈的……稚嫩的脸。

  “唔……”

  床上的孩子被怪卡的动作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怪卡？怎么了吗？”刚睡醒的孩子声音还黏糊糊的。

  他知道我的名字？

  怪卡定眼一看，才注意到这孩子的眉目与帅戈极其相似，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种可能。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怪卡怕吓到床上的孩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显得温柔，“还有，帅戈呢？”

  床上的孩子闻言楞住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小小的手掌被藏在长长的衣袖里。

  他看着自己身上大的可以揣下两个自己的衣服，惊慌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早上九点，事务所准点开门。

  星猫把昨天妮妮做好的牌子放到门口，上面印着阿杰做的小程序二维码，旁边还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小程序的宣传介绍。

  收拾好厨房的佳佳将帅戈的那份早餐单独留下用碗扣好，又将挂在客厅最显眼位置的相框擦拭干净。

  看着相框里大家的笑容，佳佳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然而在她看到合照中那位到现在还未出现的缺勤人员时，翠绿的眼眸又染上担忧的神色。

  “奇怪了，帅戈从来没有错过早饭的呀。”

  大家也在奇怪帅戈今天怎么了，下一秒，怪卡就难得的一早出现在大家视线里，而他手上还抱着一件外套……

  不，准确的说，是抱着一个用外套裹着的孩子。

  “怪卡！”大惊失色的星猫立马冲到怪卡面前，颤抖着双手指着他怀里的孩子：“你你你你……你把谁家的孩子拐过来了？！”

  男孩藕断似的小胳膊紧紧搂着怪卡的脖子，纯净的紫色眼眸怯生生地望着大家。

  “好可爱的小弟弟呀！”妮妮被眼前这位瓷娃娃一样的孩子萌到了，双眼闪着碎星凑了过去，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颗糖果，“不要怕哦，要不要吃糖果？”

  “咦？”小吉看着这孩子雪白的发丝和紫色的眼瞳，“我怎么觉得他……”

  “长得有点像帅戈？”跟自家哥哥有同样感觉的小米帮他说完剩下的半句话。

  小小的帅戈攥紧了小手，奶声奶气地开口，“我、我就是帅戈。”

  “什么——？！”

  过于荒诞的真相让众人一同露出了惊讶脸。

  怪卡抱着帅戈坐到沙发上，其余的人一同围了上去，唯独大尾移到了人群的最边缘。 

  小吉小米一人一边，新奇得戳着帅戈柔嫩的脸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帅戈怎么会变成小孩子的？”

  众人也一同将好奇的目光集中到帅戈身上。

  现在的帅戈似乎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紧张的小手攥着怪卡的衣角。他缓缓开口，将事情的原由娓娓道来。

  当年，帅戈的父母在猎杀一只吸血鬼的时候，那只吸血鬼在临死前用满腔的怨恨对他们只有五岁的儿子帅戈下了诅咒，诅咒他将无法看到新年的太阳。

  那天正是圣诞节，距离新年只剩下不到五天。

  帅戈的父母没日没夜地与几名血猎长老一同想尽办法，最后总算是保住了帅戈的性命。

  只不过，从此以后，帅戈都会在每年的最后一天变回五岁的样子，直到新年的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才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诅咒真的存在。”阿杰将帅戈讲述的故事记进自己专门用来记录不同地方民俗的文档里。

  大尾注意到阿杰的动作，“怎么？你还要研究西方民俗？”

  没听出对方在开玩笑，阿杰认真地点点头，“恩，以后可以用来研究中西方民俗形成的区别。”

  其他人听完原由，都松了口气。幸好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把他变回去。

  星猫看着如今身形瘦弱、性格怯懦的帅戈，又回想起那个动不动就自恋的家伙，忍不住感叹，“帅戈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止性格变了，连身子都长得那么高！”

  性格可以后天锻炼，但是身体是先天因素啊！看帅戈现在这样，长大后体型撑死了跟阿杰差不多，为什么可以一下子窜成一米八的大高个？！星猫表示羡慕嫉妒恨。

  “我、我也不知道。”小帅戈红着脸摇摇头，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可能是，遗传吧……”

  小吉笑嘻嘻地摸了摸小帅戈的头，“变小之后反而觉得更可爱了。”

   “是呀是呀。”小米跟着说，“也更好玩了。”

  阿杰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要想长高就多喝牛奶。”

  “得了吧。”欧应万斜眼看着星猫嘲笑道：“他呀，只能长肉。”

  众人都被欧应万的话逗笑了，只有星猫愤愤地跳脚，“欧应万你是不是一天不跟我作对就浑身难受啊！”

  “啊呀，变聪明了嘛！”欧应万一脸不可思地看着星猫，“一天不损你我就觉得身上的零件都要生锈了。”

  “生锈最好！”

  “哈哈。”看到两人吵架的小吉小米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欧应万坏掉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星猫了。”

一听小吉小米这么说星猫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起来，“哪有！”

  看着炸毛的星猫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小吉小米的话，欧应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弧度，虽然这家伙又笨又不够稳重，但人还不赖。

  他看着极力反驳的星猫，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笨蛋。”

  佳佳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帅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佳佳原本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子里，为了弟弟妹妹能够更好生活，佳佳把还小的两人托付给村长独自一人离开村子来到城市里打工。

  也许是为了弥补对弟弟妹妹的亏欠，佳佳走过去抱起小帅戈对妮妮道：“妮妮，我们带小帅戈去买衣服吧。”

  妮妮双手并在一起放在下巴上，兴奋地点点头，“好啊好啊！正好今晚跨年，我们帮他好好打扮一下！”

  “不、不用了吧。”帅戈急忙开口，“只有一天而已，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了……”

  “谁说只有一天了？”妮妮轻轻捏了捏帅戈的小脸，“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呢。”

  星猫看着两位散发母爱光辉的女孩子，“幸好我们事务所还有两个女孩子，不然一群大老爷们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小鬼。”

  “我才不是小鬼！”小帅戈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只是样子变小了！”

  看着如此软萌的小朋友，星猫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长大后的帅戈可不会说句话就脸红啊。”

  帅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小时候的帅戈跟长大后的他很不一样，很害羞也很怕生，多跟别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直到长大后性格才慢慢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变回五岁的样子，他的性格也变得跟小时候一样，而且还会暂时失去辨识与猎杀吸血鬼的能力。

  “星猫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子！”佳佳拍掉星猫蹂躏帅戈头发的爪子。

  “怪卡，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妮妮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怪卡，佳佳怀里的帅戈也看向了怪卡。

  怪卡看了眼帅戈，面带抱歉地笑了笑，“不了，现在是白天，我不能出去。”

   “对哦。”妮妮这才想起来怪卡是吸血鬼这件事，于是转问阿牛：“那阿牛哥哥，你要跟我们去吗？”

  “好啊。”阿牛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走咯！”佳佳抱着帅戈出了门，妮妮和阿牛紧跟其后。

  星猫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哎，岁月不饶人啊。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为什么长大就变得了呢？”

  一直被佳佳喂养的黑色野猫从路边的绿化带里探出脑袋，他望着四人的背影，又转头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十二章

 

  今天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难得放假的大牌和阿飞结伴去找卷毛一起打篮球。

  “今晚就要跨年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妮妮一起迎接新年。”阿飞边走边傻呵呵地笑着。

  大牌无语地瞥了阿飞一眼，“你就知道妮妮，能不能有点出息！”

  “切。”阿飞撇撇嘴，往旁边的服装店瞥了一眼，“哎——？！”阿飞大叫一声直接停下趴在专卖店的落地玻璃上。

  “你干嘛？”大牌也跟着停下脚步。

  阿飞指着里面，“大牌！你看！”

  大牌放眼向店里看去，只见妮妮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后面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阿牛，佳佳正在前台付钱。

  “妮妮……居然已经沦为人母了吗？”阿飞缓缓流下两行海带泪。

  阿飞的跳跃思维让大牌无语扶额，“喂……”

  “好吧！只要是妮妮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阿飞突然握紧拳头看着大牌，表情很是诚恳。

  “大牌阿飞？”三人带着帅戈走出了童装店就看到站在门的两人

  大牌指着小帅戈问道，“妮妮，这孩子是？”

  帅戈受诅咒变成小孩子这事解释起来有点过于麻烦了。

  妮妮想了想，说道：“这个是我奶奶的叔叔的孙子的爸爸的外甥女的儿子的老婆的妈妈的叔叔家的孩子，他们最近有事，所以让我帮忙照看一天。”

  帅戈听着妮妮说出的这么一大串的人际关系有些汗颜。

  “是嘛？！”阿飞听后瞬间换掉原本一脸颓废的样子，笑嘻嘻地摸了摸帅戈的脑袋：“哈哈哈哈哈，这孩子真是可爱啊！”

  帅戈想躲却躲不开，只能任由阿飞蹂躏着自己的头发。

  正准备去找大牌和阿飞会和的卷毛看到众人直接跑了过来，“真巧啊，你们都在这啊？”

  大家一同向声源看去，“哎？是卷毛啊。”

  卷毛走近后，看到妮妮怀里还抱着没见过的孩子，“这是谁家丢的孩子？跟父母走散了？”

  “不不不。”阿飞赶紧解释，“这是妮妮的奶奶的叔叔的孙子的爸爸的外甥女的儿子的老婆的妈妈的叔叔家的孩子，托妮妮照顾一天而已。”

  这么一长串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到底是怎么记下来的？众人只觉一阵黑线……

  卷毛抹掉头上的黑线，看着大牌和阿飞，“对了，我们不是约了打篮球嘛，快走吧，都好久没有运动！”

  “好啊！”大牌欣然答应，又对着妮妮他们道，“那我们先走了。”

  阿飞还在逗弄帅戈，大牌直接拎起他的衣服后领，“走了！”

  被大牌强行拽走的阿飞泪眼汪汪地向妮妮挥了挥手，“妮妮，有空我再去找你玩！”

  妮妮也笑着朝他们挥手，“好啊，随时欢迎你们来玩哦！”

 

  当四人回去的时候，事务所一楼只剩下星猫、欧应万、大尾和阿杰。

  “我们回来啦。”佳佳和妮妮一人一边牵着帅戈，阿牛一个人拎着购物袋跟在三人身后。

  妮妮看着显得异常安静和空旷的客厅，“咦？小吉小米呢？”

  “他们说难得的假期想出去转转。”星猫闻声向门口看去，结果在看到帅戈的时候楞了一下，“哎？帅戈这打扮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只见帅戈的衣服变成了一件白色的小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紫色的小西服，领口戴着红色的蝴蝶结，脸上还带了一个大大的框架眼镜。

  帅戈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用食指指着屋内的人，一脸认真地开口：“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つ！”（真相只有一个！）

  “……”欧应万汗颜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星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柯X啊！”

  “是不是很可爱？”妮妮对帅戈展现出来的结果非常满意，她刚刚在路上可是教了好久。

  虽然妮妮和佳佳都觉得帅戈这样非常可爱，但星猫他们却觉得蠢爆了。

  妮妮和阿牛准备把刚买的东西整理下，佳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

  她抱起帅戈将他塞到离自己最近的大尾怀里，“大尾，我要去做饭了，麻烦你先照看一下小帅戈啦。”

  佳佳自顾自地进了厨房，而大尾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孩子，只觉得眼睛在隐隐作痛。那张纯真可爱的脸在他眼里却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让他的四肢都僵硬的无处安放。

  帅戈能感觉到大尾的不自然，他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向大尾，“怎么了？”

  “大尾这家伙最怕小孩子了！”星猫看到大尾一副吃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谁能想到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像个好人的大尾，居然害怕小孩子呢！

  坐在大尾旁边的阿杰暂停了游戏，他把电脑放到茶几上，将大尾怀里的帅戈抱到自己腿上。

  “他是有心理阴影。”

  大尾这才如释负重地吐了口气，急忙又向旁边挪了挪。

  阿杰又拿起电脑架在帅戈腿上，下巴抵着帅戈的头，提醒他“别乱动”，然后继续游戏。

  帅戈只好乖乖地坐在阿杰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阿杰的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

 

  好不容易时间熬到了晚上。

  晚饭后，小吉小米说天星新城今晚有元旦活动，而且零点的时候会有烟花表演。

  天星新城是这一片刚建成没多久的商业区，离星猫他们不算远，走过去的话大约要二十分钟。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妮妮双眸染上梦幻的色彩，“大家一起观赏在零点绽放的烟花，好浪漫呀！”

  “同意。”

  阿杰第一个赞同，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万年死宅居然愿意出门了？！

  “听说那里开了一家电玩城，我想去看看。”

  听了他的解释后，其他人又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可以，不愧是你！

  星猫想着大家还一直没有集体出去玩过，这是大家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元旦，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好耶！”

  小吉小米高兴地发出一声欢呼，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小米开口：“对了，把怪卡也叫上！”

  “我去叫他。”帅戈自告奋勇，直接跑上了楼。

  今天一下午他都被小吉小米抓着反复蹂躏，还有刚刚吃饭时，大家你一勺我一勺的喂他，这些场景他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压力山大。

  空荡的二楼只有怪卡，让他稍微感到放松些——最起码怪卡不会把他当成一个不能自理的儿童。

  帅戈站在工作室的门口，乖巧地敲了敲门。

  “请进。”

  在听到怪卡允许的声音后，帅戈这才踮起脚将门打开。

  怪卡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着走进来的小身影，“有什么事吗？”

  “恩……”帅戈有些害羞地把手背到身后，“大家要一起出去玩，你去吗？”

  看着帅戈一副扭捏却又期待的神情，怪卡嘴角勾起一道温和的弧度，“好啊。”

 

  一行人来到目的地，商场的门口搭建了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有几个人正在表演歌舞。

  商场大楼附近的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们聚在一起聊天、下棋、唱歌、演奏乐器；

  除此之外，还有遛狗的、玩无人机的、玩滑板的，甚至还有一大群正在跳广场舞的。

  不过这些跳广场舞的并不是一些大爷大妈，而是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

  明明是如此嘈杂喧闹的场景，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小吉小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广场舞人群里，随着欢快的音乐和一群陌生人一起舞蹈。

  受到感染的妮妮也忍不住想要体验一把全是年轻人广场舞，她拉着佳佳和阿牛一起加入了进去。

  阿杰目的明确，直接走进商场去找电玩城，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除了阿杰，剩下的人都没有特地去过电玩城，对里面是什么样也有些好奇。

  帅戈对于游戏兴趣不是很大，但是看到跑跑卡丁车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

  他在国外的时候，负责照顾他的阿豪一直禁止他触碰任何交通工具，甚至一度夸张到连游戏的操纵杆都不让他碰。

  反正现在他不在这，况且自己也只是玩玩游戏，应该没什么吧？

 

  在连输给怪卡十把后，帅戈不得不认命——自己确实不适合开车。

  他甚至感觉出怪卡在不停地放水，但是他的车就是莫名的不听指挥，不是撞别的车就是撞在赛道栏杆上，更过分的是有几次他居然中途熄火，简直匪夷所思！

  于是帅戈放弃了，索性去看正在合力打丧尸的阿杰和大尾。

  星猫之前被楼下的食物香气吸引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欧应万只好去寻他

  小孩子的身体并不像成年人那样精力充沛，刚过十点，帅戈就觉得乏得厉害，酸涩的眼睛和混沌的大脑都提醒着他该睡觉了。

  怪卡看到帅戈的眼皮直打架，感觉下一秒就能睡过去，只好带着帅戈走出了电玩城，找到了休息区，让帅戈在长凳上暂时睡一会。

 

  过了许久，欧应万抓着吃饱喝足的星猫找到了两人。

  其他人都已经去商场门口等着烟花表演了。

  怪卡这才注意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到零点了。

  他将还在沉睡的帅戈抱起，跟着欧应万和星猫一起出了商场。

  门口的大舞台上在表演着舞狮，后面的LED大屏上，数字时钟正在一步一步走动着。

  舞狮表演结束后，数字时钟变成了倒计时。

  “10,9,8——”

  开始有人念起倒计时。

  “7,6,5——”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倒数，霎时间人声鼎沸，帅戈也被周围倒数的声音吵醒。

  “3、2、1——”

  “新年快乐！”

  一道光影随着新年的钟声窜入高空，在漆黑的夜幕里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新年快乐，怪卡。”

  怪卡正看着烟花出神，突然听到帅戈奶声奶气的声音。

  他看向怀里醒过来的孩子，温柔地笑着，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烟花结束后，人群突然开始涌动。

  被人潮推搡的怪卡努力地向人群外围走去，周围的人挤来挤去，万一帅戈受伤就不好了。

  终于挤出人群后，他将帅戈放下，在身后的人潮中寻找着星猫等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股阴冷的气息，他转过头，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眼前闪过，而自己旁边帅戈也被黑影掳走了。

  怪卡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觉到那个黑影身上有血族的气息。

  “帅戈！”怪卡叫了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那个黑影似乎有意将他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人群已经离得很远，周围安静地只能听到怪卡不安的心跳。

  前面的黑影终于停了下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怪卡对黑影发出质问。

  “嘿嘿。”那人阴冷的笑了一声转了过来，他的手捂着帅戈的嘴，一双闪着红光的眯缝眼紧紧盯着怪卡，“上次土魔那个笨蛋任务失败，大王就派我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怪卡心里一惊，“黑魔王？！”

  “没错。”那人笑得阴险，“这家伙就是那个血猎吧？我已经听说咯，这家伙现在没有一点能力，所以，是下手的好机会。”

  说着，那人单手掐住了帅戈的喉咙，把他高高的举了起来。

  帅戈的脸色因为缺氧涨的通红，双腿也因为窒息感不停乱蹬。

  “放开他！”怪卡红了眼，长出了尖牙，向那人挥去一记风刀。

  那人侧身一躲，那记风刀直接划过了帅戈的手臂。

  “哟？你就这么巴不得他死啊？”那人好笑地看着怪卡。

  “可恶！”怪卡恢复成普通人的样子，握紧了拳头看着脸色开始发青的帅戈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我该怎么办……”

  “怪卡！帅戈！”星猫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坏事的家伙！”

  听到有人来，那人恶狠狠地把帅戈扔到了地上。

  怪卡心里一紧，正准备过去看看帅戈怎么样，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自己。

  那人用斗篷将怪卡和自己包裹起来，一阵旋风突然平地而起。

  星猫等人用手臂挡住脸，等旋风停止，怪卡和那人一同不见了。

  “可恶！”欧应万变回手机形态，“我去追，你们等我消息！”说完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小帅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无助的轻声唤道：“怪卡……”